大芝加哥地區中國和平統一促進會
中國外交部的語言
2013年12月20日
張一程
著名保險代理人、芝加哥早期“保釣人士”
最近中國宣佈設立防空識別區，引起美國和日本“說三道四”。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秦剛回應說，是日本先設立防空識別區，後來又擴大了。現在，日本可以放火卻不準中國點燈。他這個說法，比“不要傷害中國人民的感情”的說法有了很大的進步，但與國防部發言人的說法，仍差很遠。國防部發言人說，你日本在43年前設立了防空識別區，你日本現在取消你的，43年後中國再考慮是否取消。說得好！
中國國防部發言人的說話，不禁讓我想起幾年前中國派一些軍官來美國訪問交流，有一中國的女軍官受到美國軍官冷戰思維的挑戰，她回答說：如果你們一定要將我們當作敵人來對待，好吧，我們也就做稱職的對手！這是何等的氣概！
相形之下，過去十年八年，最令人懊心的窩囊話是，外交部發言人和文宣經常說的“不要傷害中國人民的感情”。第一，人家要中傷、欺壓、打擊你中國和中國人，才不管你的感情受得了或受不了﹔第二，人家本來沒有所謂傷害感情，衹想搗你的蛋，例如挑起所謂人權問題、西藏問題或軍售問題，而你自己卻央求人家不要傷害你的感情，恰恰是自己傷害自己，這是自取其辱。中、西文化都有一智言：沒人能傷害你，衹有你傷害自己。
由是，我想起五十年前中國外交部部長陳毅元帥說的兩句話：“我們寧願沒有褲子也一定要有核子！”，以及“好有好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時辰一到，統統都報！”。當年中國又窮又弱，仍能發出如此有尊嚴的呼喊，但現在中國已日益富強，卻嘟噥著廢窩囊話。
中國官員和外交部發言人，老是自言自語，不理人家是否聽得清楚、明白，或者不能說出要點、要害。例如釣魚島問題，總是說“釣魚島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這是講給中國人自己聽的，不幸有些中國人聽了也不肯定地相信釣魚島屬於中國的。原因？日本也說釣魚島自古以來屬於日本的。至於其他國家的人，更搞不清釣魚島究竟屬於誰的。既然搞不清，而且反正你們中日之間的事與我無關，我也管不了，不想管。難怪中國天天說日本的不是，但其他國家的人並無動於衷，更不要說表態支持中國了。其實中國的官員和外交部發言人，應說：“自六百年前的明朝，釣魚島就屬於中國的領土。”這樣說，日本就不能學了跟著說“自一百多年前，釣魚島就屬於日本。”如果日本這樣說，一來一百多年不能與六百年相比﹔二來，日本衹能說一百多年前中國將釣魚島割讓給了日本，那麼中國就可以乘機翻老賬，將日本一百多年來的惡行倒出來給世人看，讓世人━ 大多數世人都在二戰後才出生，並不太清楚二戰之前和當時的情況━ 有機會看清楚日本當年的殘暴、獰面和今天的奸狡、醜惡的猙目。
說到讓世人看清楚日本的面目，中國外交部沒有好好地利用聯合國的講壇將日本侵華時期的暴行、醜行向世人細說，並且讓世人了解到，雖然德國已對其二次大戰的惡行認錯道歉，並取得歐洲人的寬恕，但日本至今不但不認錯，不道歉，而且將戰犯神位放在神社中讓學生當作民族英雄來敬拜，為整個日本復會軍國主義奠下精神基礎。這樣不但讓世人認識日本的醜惡，也讓世人警惕。日本的流氓政客安培晉三曾跑去聯合國放厥詞攻擊中國，但中國外交部在聯合國做了甚麼呢？我還未聽到任何動靜。
中國外交部喜歡自言自語地講“不要傷害中國人民的感情”的模式已成了一個令人搖頭的常態。看看外交部的記者招待會，有幾個洋記者參加？有幾個認真聆聽？有幾個會作報道？有幾個做客觀公平的報道？結果，恐怕都流於“例行”的操作，並不能有效地講出事情的真相和宣示中國的立場，結果還是自言自語，外交部成了（有苦）內吞部。
自言自語，就成了自娛自愚。我們看看中央電視台對一些事情事件的報道，要不引用法國某雜誌如此評論，就說泰國某學者有如此見解，或者唸出美國某華人報紙又如何表示等等，聽起來世界各地的媒體和有識之士，都很支持中國和都很反對與中國作對的一方。然而，但是，誰知那些媒體和有識之士，究竟有多少影響力？就如說美國某華文報紙社論如何如何，但那是一個讀者有限的免費小報﹔即便是大報，讀者還是老中，老美根本不理，但央視的新聞報道，卻煞有其事的，充其量衹得到自我感覺良好的效果，對事情事件的了解、認識或解決完全沒有意義，反而誤導了中國政府的分析、決策。
說到自娛自愚，另一種典型是甚麼表演團來美國演幾場，或搞個甚麼藝術、文物展覽，美其名曰“促進中美文化交流”，其實一千個觀眾中有888個是老中，有88個是華人的洋女婿、洋媳婦或領養中國孤兒的洋夫婦，還有8個是小地方來的大官政客。明明是慰問僑胞，何來中美文化交流？怎能促進中美人民互相了解和增加感情？？
中國的外交工作，往往陷於表面的好看不中用的形式，吃力不討好，效果很差。主要的原因是忽略思考如何接觸廣大的民眾，讓他們真正了解中國和中國人的歷史、文化、哲學和性格。與官員、政客和名流打交道固然重要，但不想到他們的任期和當今“價值”有限，轉眼之間他們下崗或不吃香了，本來就沒多大的影響力也隨之煙消雲散。有一點中國忽略的，歐美等地的官員、政客和媒體並不像中國文化中的有才幹、有地位的人那樣，可以為了一些理念而有仗義執言、替別人奔走呼喊，他們大不了禮貌性地捧一下場。我們看看，除了基辛格偶然會替中國說一、兩句比較理性的話之外，還有哪個會替中國發聲？
歐美的主流媒體從來都不會對中國抱客觀公平的態度，它們對有關中國的報道和分析評論基本上採取這些手法：
○ 封殺、不理，好像從未有過一回事。例如上海世界博會，號稱史上規模最大、入場人數最多，但芝加哥最大的報紙芝加哥論壇報從未提過。同樣，最近芝加哥市中心數百華人示威抗議ABC的吉米金蕪說小孩的殺死十三億中國人後可以不還債的念頭很有趣，幾年前台北數十萬倒扁紅衫軍連續示威數周等等，都不曾報道。（但烏克蘭幾萬人幾天的橙色示威，美國媒體卻整天鋪天蓋地地不停報道。）
○徹頭徹尾歪曲事實、制造謊言並在此基礎上發揮來反中國。例如不久前華爾街日報公開建議美國政府對釣魚島採取行動，中國人一片嘩然。但是很少中國人注意到，在2012年9月21日其社論中就硬說釣魚島是日本領土，說是中國政府為轉移國內視線而挑起事端。華爾街日報比紐約日報的影響力更大，因為其讀者遍佈美國各地，不衹限於紐約和華盛頓。華爾街日報如此說固然叫人氣憤，但令人不解的是何以中國外交部和媒體對此完全沒有反應？
○表面上客觀報道，但結論卻是負面的。例如報道北京準備奧運，結尾卻是一個北京市民說，所花的錢不如拿來改善民生。
○先報道錯誤的、曲解的，卻從不登改正的和不同意見的，這在所謂讀者來信欄目中最明顯。表面上大家都有言論自由，可以暢所欲言，實際並非那回事。言論自由是空話，操控言論才是實情。
○有選擇性的報道。例如2008年春有幾個藏人和幾個老美在芝加哥一小公園抗議中國在西藏沒人權，但稍後芝加哥市中心有數百華人示威抗議CNN 播音員罵中國人是壞蛋，卻完全不見電視和報紙報道。又例如，青海玉樹地震，報紙不說在24 小時內，數以萬計的救援大隊已上路，卻說災民有不少怨言。
○陰險手法。芝加哥論壇報有一幅照片是在上述的抗議CNN活動中拍的，但完全沒提到這示威是抗議CNN侮辱華人，照片的說明卻是：“示威者說奧運不是談西藏和人權問題的場合。”真陰險，其讀者不知道這示威的原因和是非，卻理解成中國在西藏有嚴重的人權問題，但不願意正視解決。
○偷換概念，乘機抹黑。有一電視節目，專家和官員討論紐紋節能燈泡報廢後應如何處理。那種電燈泡與長條大光管一樣，內有水銀，若處理不好會對環境造成巨大污染。在討論中，有一官員漏了一句話出來，說99%的這種燈泡是中國製造的。觀眾從其說話中得到的印象是：中國人很邪惡，製造這些東西來害我們。他們不會想到，中國人付出多大的犧牲來讓美國人能很便宜地過著舒適的日子。
我看中國政府要好好地研究表達的藝術，以及採用實際有效的方法，比如推動歐美人民來華旅遊，了解中國的歷史以及中國人以和為貴的文化和哲學，打破歐美媒體和政客的對民眾的操控。